亦真宜幻之诗情

--读陈辉水墨新作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陈辉的水墨作品，以其文化的主题、深邃的意蕴、淳朴的诗情，流露出浓郁的江南文化“意绪”，特别是对远逝文化的追怀，使他的作品呈现出一种以抒情语言表现出的对精神极地的终极关怀。越过清新明丽的江南水乡、古朴幽静的皖南老屋、华贵肃穆的皇家庭院，以及西北大山的高空长风，还有威尼斯水域等西欧风光意象，我们感受到的是随意却又经心的手法处理与深浸了千年文化的气息，它们蕴含着怀旧与发现的诸多可能性，而我们似乎在其深处看到画家对形式意义上深思。

在陈辉的作品中，意象的选择是精心的，它不是属实再现的描绘，而是简约与提炼的结果。技法表现则是中国传统绘画符号的形式意味与西学观念及图式的互动与转换，因而带来了别开生面的意境与水墨光影流动的效果；特别在语言层面的探索，显示了画家多方面的艺术修养与造型、笔墨的功力。打通中西绘画的形式语言与材料工具的障碍，在中西绘画迥然不同之中寻找共同的关怀，使陈辉的作品《皖南系列》、《水乡系列》、《北京系列》、《西北系列》、《威尼斯系列》、《罗马系列》等以书卷气、文化气息与忆旧的情怀而独树一帜、产生特有的魅力。

以水墨的样式，吸收西画的光影明暗的处理去表现充满中国文化意蕴的水乡、老宅、园林、庭院以及现代建筑，是陈辉的艺术特质。 陈辉的作品因此摆脱了传统绘画的程式、僵化与套路，使那些吟咏江南的画作充满了古意与优雅；点线、符号富于写意性，笔墨转换为黑白的对比与浓淡层次变化的节奏与韵律，且在意象幻化氤氲的表现中突现出江南阴雨、老宅、山峦、烟云的淋漓美感与层次感，而水墨晕染的材质特性又赋予这些中国文化意象以亦真亦幻之诗情，尤其是在朦胧与模糊的把握中，延伸了空间与时间，暗合了中国艺术的空灵与飘逸，使作品在黑白、疏密、浓淡的似露还藏之中展示出独特的气韵。

我们从中看到陈辉的作品体现了一种学术高度和创造的精度、情感的浓度与文化的纯度。而且不难发现其内在结构、质感的匠心独运，在虚与实之间、平面空间中，产生“妙处难与君说”的意境，耐人咀嚼，耐人寻味。

贾德江